[双花]遗忘之前（八）
文/苏小堇
*［龙族paro。］
*［主双花，有喻黄韩张出没，有私设，中篇。］
*［大概是BE？］
*［失踪人口的回归。］
*［食用愉快(๑•̀ㅂ•́)و✧］
*［前文>> 1 2 3 4 5 6 7］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——来日方长。
019.
孙哲平睁开双眼时只觉得全身无力。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，眼前一阵眩晕,酥麻的感觉随着背脊贯穿至全身。
半晌，意识随着眩晕的消散一点一点清晰，孙哲平抬起手，用力地揉了揉太阳穴。
一夜无梦。
孙哲平只觉得自己好像很久很久没有睡得这么沉过了。
“你醒了。”低沉的男声从门口传来。
孙哲平微微侧过头，看见了那个直挺挺站在门边双手抱胸的男子。
“老韩。”
男子点头示意，然后转身说道：“我去喊新杰。”
不一会儿，一个身着白大褂的年轻的男子缓步走进了房间，他打量了一下孙哲平，然后顺势坐到了床边的木椅上。
“你看起来睡得很舒服。”
“啊……的确。”孙哲平点点头，他的声音还有些嘶哑，“感觉很久没有睡得那么好过了。”
“你说的那个一直循环往复的梦，做到了吗？”
“……没有。这么长时间来……是第一次。”
“恩，了解了。”张新杰抬手扶了扶眼镜，又继续问道，“最近有遇上什么特别的事吗？”
“特别的事？”孙哲平皱眉。
“你说你一直重复梦到同一个场景，我猜测你是遇上了什么事，以这件事为契机，才开始做梦的吧？”
“……”
“有吧？”
——我说，我的名字叫张佳乐，不叫喂。
孙哲平沉默了片刻，然后沉声道：“有那么个人。”
“说说看。”
“按照他的说法，我昨天才第一次见到他，可是我总觉得，两个星期前在雨里遇见的那个人就是他，也是因为他我才开始做梦的，而我梦见的人……应该也是他。”
“你以前认识他吗？”
“是完全不认识的人。”
“我换个问法。你觉得他，以前认识你吗？”
孙哲平呼吸一滞，一瞬间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。张新杰的话一阵见血，就像黑暗中的启明灯一般，将长久以来蒙在孙哲平心上的那层灰照得清楚而明白。
——你的手不能淋雨。
“他……知道我的手有伤。”
孙哲平说着看向了自己的双手，在他的手腕处，已经愈合的伤疤褪去了最初的狰狞，滞留下淡淡的痕迹。他从不曾知晓这样可怕的伤痕究竟是从何处来的，也不明白既然受了如此严重的伤，为什么他还能够安然无恙地活下来。
他失去了那段记忆。
一段很重要又好似无关紧要的记忆。
他醒来的那天清晨，似乎与以往的每一天都并无两样，即使少了一段记忆，他依旧记得自己是谁，依旧能够好好地生活下去。所以他从不追究自己到底缺失了哪一段过往，他只觉得如果这段记忆足够重要，自己总有一天会慢慢想起。
他就是这样一个人。
不在乎自己的过去，只想要把握现在和未来。
但是现在不一样了。
现在出现了一个知晓他的过去，和他的过去有关联的人。
这个人让他倍感熟悉，他不休不止地梦见他，可他的记忆里却没有他。
最重要的是，连那个人……也装作不认识他。
孙哲平不喜欢这种感觉。
“我劝你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就跑去质问那个人。”张新杰说道，“我知道我没资格对你的事情指手画脚，但不论是作为你的主治医生还是朋友我都想劝你一句，你现在所有的想法都只是你的推测，你的记忆是空白的，那个人究竟跟你的过去有没有关系我们都不得而知。如果照你所说他是主动来跟你接触的，那么以后你们的联系也只会更多。”
“来日方长。”
020.
早晨八点三十分，张新杰准时坐在了书桌前。他看了看手表，又看了看电脑显示屏，然后从一旁拿起昨天看了一半的俄文小说开始继续翻阅。
三分钟过后，一个视频邀请姗姗来迟。
张新杰将小说放回原位，再次看了一眼手表，然后按下了回车键。
“早上好，我优秀的学生，昨晚睡得好吗？抱歉比约定时间迟了一些，希望你不要介意。”
“早上好，校长。准确来说，您比约定时间迟了三分二十四秒，相比于上次的五分四十二秒，我认为您已经有进步了，所以我不会介意。”张新杰一脸淡然地回答道。
“许久没有联系，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有趣。”
“多谢校长夸奖。事不宜迟，我们开始正题吧。”
“这一点也一直没变啊。”昂热笑着拿起一边的红茶，轻抿了小口，然后说道，“那就开始吧，听说孙哲平昨天来找你做了复查？比例行的要早几天吧？”
“6天。”张新杰扶了扶眼镜，“他说自己一直重复做同一个梦，失眠了足有半个月。”
“梦？”
“我旁敲侧击地问了问，他说是遇见了个人才开始做梦，梦里的人就是那个人，那个人知道他的手受过伤，应该是过去认识他的人。”
“我大概知道孙哲平遇见的是谁，但问题是，即使遇见了过去认识的人，为什么会开始反复做梦？”
“我有一个猜测。”张新杰神色暗了暗，“言灵。”
“你觉得是你的言灵影响了孙哲平？”
“我猜测是我的言灵让他脑内的某些记忆细胞重塑，从而造成了刺激，又因为那个人的出现有了契机，进而陷入梦魇。”
“的确，对于你的言灵，我们也知之甚少，也许你再使用下去，不仅能让孙哲平的双手痊愈，还能让他恢复记忆。”昂热若有所思地笑笑，然后问道，“他的手呢？恢复得怎么样了？”
“伤痕已经几近愈合，要不了半年就会看不出痕迹了。至于他的筋络，想要完全恢复会有点困难，但并不是不可能。”
“真高兴你能有自信将他完全治愈。”
“您把他交给我，那么尽全力治愈他就是我作为医者的本职。”
“我诚挚地祝愿你能够做到。”昂热颔首示意，继而话锋一转，“哦对了，最近你那边可能会不太安生，那是场没有硝烟的战争，序幕已经拉开，龙族或是学院的人随时都可能会找上门去，要不要暴露身份，要不要参战，你可以自己选择。”
“您的意思是我参战也无妨？”
“前提是，你能活下来。”昂热顿了顿，慢慢收敛起笑容，又道，“不，是你必须活下来。”
“明白了。”
“时间差不多了，那么，下次见。”
“下次见。”
张新杰礼貌性地笑了笑，静静等待昂热那边关了视频聊天后才抬起手按了关机键。屏幕一点一点暗下去，张新杰顺着最终变得漆黑一片的屏幕看着站在身后的韩文清开口道：“我不会参战的。”
韩文清依旧双手抱胸站得笔挺，他闻言皱了皱眉，沉默了片刻后说道：“你可以参战。”
“校长说了，我必须活下来。”张新杰说着拿起手边那本俄文小说，打开继续翻阅，“为此我在这儿雪藏了这么多年不问世事，龙族如何卡塞尔如何都与我无关，我只需要活着就可以了。如果这一次校长没有因为孙哲平的事联系我，我甚至都快淡忘自己秘党的身份满以为自己只是个医生了。所以这一次，无论是谁找上门，我都不会参战，更不会暴露身份。”
“你知道，那个战场你总有一天要回去。”
“至少不是现在，现在还可以让我自己选择。”
“对龙族的战场，无论如何都会出现死伤。”
张新杰动作一僵，没有说话。
“以前你不知道，当然可以一直不闻不问，但这一次你知道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的言灵就是为此而存在的。”
“……”
“新杰，参战。”
“……校长说了我必须活下来，你拿什么保证我可以。”
“我的命。”
“够了。”
“我得到的命令是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，也必须要护你周全。”
“……够了。”
“我就是你的盾，只要我活着一秒就不会让你有性命之忧，所以……”
“我说，够了。”张新杰猛地合上了书，他很少有抬高声音的时候，也很少有这么强硬的时候，但即使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仍旧维持着应有的冷静。他缓缓站起身，回过头，黄金色的双瞳直直望向韩文清，然后，他一字一顿地说道。
“我不会参战的。”
021.
叮。
电梯门徐徐打开。
孙哲平抬脚正准备离开电梯间，却在目光无意间扫到眼前人的刹那怔在了原地。
“张佳乐？”
正专注于看手机的人听到声音一脸蒙圈地抬起头，然后在看到孙哲平的瞬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：“嘿。”
“嘿。”孙哲平草草地应了一句，然后走出电梯间，在张佳乐面前站定。
“好巧啊，你怎么会在这儿？”张佳乐收起手机，轻笑着问道。
“我住这儿。”孙哲平说。
“恩？你就是我的新邻居？”张佳乐像是恍然大悟般一拍脑袋，“怪不得刚才去敲你家门都没有人应，原来是你没回来呀。”
孙哲平闻言皱了皱眉：“邻居？”
“对啊，这是我一个朋友的房子。我刚回国不久，还没找到落脚点呢，又不想天天住酒店，所以就去拜托他。他正好在这儿有套装修过的空房子，一直没人住，于是就暂时借给我啦。”张佳乐笑着说，“我今天刚把行李拿过来整理好，原本想去拜访一下新邻居，敲了半天门都没人搭理，本来想着下次再说吧，没想到竟然在电梯前碰到了，还是认识的人，真是太巧了！”
——如果照你所说他是主动来跟你接触的，那么以后你们的联系也只会更多。
“是挺巧。”孙哲平扯了扯嘴角，“巧到都让我怀疑这是命运石之门的选择了。”
“噗哈哈哈哈哈没想到你还会玩梗。”张佳乐嗤笑出声，“跟你外表的反差还挺大的哦。”
孙哲平挑眉：“我外表看起来像是个严肃的人？”
“恩……”张佳乐抿了抿嘴，佯作思考状半晌，然后冲孙哲平眨眨眼，“反正不怎么有趣。”
“这话说得真叫人伤心。”孙哲平说，“我一直觉得自己挺有趣。”
“哈哈，只是看起来而已，别在意。”张佳乐笑道，“以后相处久了自然就知道了。”
“也是。”孙哲平故作释然般耸了耸肩。
“对了，我正准备去吃饭，要一起吗？”张佳乐问。
“可以啊，正好昨天那顿还没请你，走吧。”
孙哲平说着望向眼前笑得越发灿烂的张佳乐，然后在心里一字一顿地默念道。
——来日方长。
TBC.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到底是谁说到了大学就会轻松的，轻松个鬼啊…/捂脸
一直忙忙碌碌到最近才空下来有时间写文。
到目前为止故事的主要人物已全部出场完毕。韩张这边算是条暗线吧。
原本是想写个中短篇的，但好像故事框架搭得有点大了哈哈哈，现在兜兜转转这么久只能算起了个头，离结局还有点时日哇。我会加油更文的。
欢迎猜测讨论剧情。欢迎私信勾搭扩列。
另外谢谢催更的白夜小可爱哦，笔芯。